“四周跳女王”特鲁索娃崩溃的原因
北京时间2月18日,昨天,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女单比赛结束。俄奥队选手谢尔巴科娃获得冠军,特鲁索娃获得亚军,选手坂本花织获得季军。最终结果出现后,特鲁索娃一度崩溃,她在场边哭着说:“我恨这项运动,我不想去颁奖典礼。”“每个人都有一块金牌。我没有。我再也不会去奥运会了。” 这些崩溃背后,并不简简单单是没有夺冠的失落,而是她所执着信仰又一次崩塌,也反映着花样滑冰得分的迷局。
出生于2004年的亚历山德拉-特鲁索瓦被花样滑冰的粉丝们称为“四周跳女王”。可以说,如今的花样滑冰女单赛场被她率先带进了四周跳时代。
在2018年世青赛女单比赛中,特鲁索娃在自由滑中成功做出了后内结环四周跳和后外点冰四周跳,成为首位在正式比赛中完成两个四周跳的女单选手。这套动作,也让她的技术分达到了92.35分,甚至超过了同届世青赛男单冠军的得分。
从此之后,特鲁索娃一直走在通往更多四周跳的路上,三个、四个、五个。特鲁索娃在自由滑中可以完成的四周跳数量最终达到了五个。在北京冬奥会的女单自由滑赛场上,她再次坚定地展示出了这一套拥有五个四周跳动作的《黑白魔女库伊拉》,最终,其中三个动作的执行分判定为正。
1988年,加拿大选手布朗宁完成了第一个后外点冰四周跳,这也是花滑六种跳跃中最简单的一种。之后,除了阿克塞尔四周跳之外的其他四周跳也被逐个攻克。一个节目中出现数个不同种类的四周跳在近几年才成为顶级男单选手的必备配置。
“为什么男孩可以,女孩不能?我一直想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我要跳得更高。” 在她更小的时候,特鲁索娃就立下了这样的目标。
现在,她的目标完成了。即使是在北京冬奥会的男子赛场上,只有获得冠军的选手内森-陈在自由滑中编排了五个四周跳。
然而,相同的跳跃却没有为特鲁索娃带来希望中的结果。在赛后的采访中,心情稍微平静的特鲁索娃解释了自己崩溃的原因:“我完成了五个四周跳,你们都看到了。你们知道结果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明白。我并不满意,但我很开心我完成了五个四周跳。问我为什么说我再也不想上冰了?为什么说我恨?自己看吧。”
“在重要比赛中,我三年没赢过了。我一直试着去理解并解释这件事,我试着去挑战更高的目标,我以为如果我跳成了我的所有跳跃,拼命加上更多四周跳和高难度构成,当我成功之后,我以为我会赢。但是这并没有发生。”
“我像内森-陈吗?我一直很想成为他那样的选手,完成那么多高难度跳跃。”
或许会有人认为特鲁索娃过于执着于跳跃技术,但其实在跳跃之外,她也做过更多的尝试。与同年龄的其他俄罗斯花滑女单运动员相比,特鲁索瓦的节目内容分一直不算高。2020年,特鲁索娃离开从12岁就开始跟随的教练图特贝丽泽,加入俄罗斯花滑名将普鲁申科的训练组。在普鲁申科门下学习的时间中,她的滑行与表演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却对她的节目内容分助益甚少。或许,也正是这样的结果,让她更加坚定地在与四周跳较劲的路上走下去。
花样滑冰的分数分为技术动作分与节目内容分两部分,技术动作分包括动作的基础分值,和每个动作根据完成质量由裁判打出的从-5到+5的执行分,节目内容分则包括滑行技巧、衔接、表演、编排、诠释五个维度。可以说,在这套评分标准中,想要拿到高分,任何一个方面都不能忽略。
然而,这套打分系统的运用并不像设想中的一样。首先,正负5的执行分差中有太多主观的空间,虽然对于动作何种完成度应该对应怎样的分值上有详细规定,但却经常出现有时严格有时放松、对有的人严格对有的人放松的情况。而节目内容分的裁判标准更是飘忽不定,除了打分项目上来自传统强国的选手可以获得的一些“优待“以外,节目内容与技术动作的纠缠不清同样也值得担忧。
展现出最高难度跳跃动作的内森-陈因其并不赏心悦目的冰上姿态和怪异的表演被一部分冰迷戏称为“猩猩打狗”,但他的节目内容分却一直居高不下。想像他一样完成那么多高难度跳跃的特鲁索娃,却显然没有这样的优待。
“我的梦想是成为奥运冠军,对于我来说,做第一名是很重要的,除了第一名之外,都是失败。从我小的时候开始,就以参加两次奥运会为梦想。”10岁的特鲁索娃曾经这样畅想奥运会,但显然,她的第一届、很可能也是唯一一届奥运会并没有以她所期待的方式收场。而更糟糕的,是当特鲁索娃竭尽全力却仍然不知道怎样才能去赢时,对这项运动产生的怀疑。怎样能赢?国际滑联的一套打分细则看起来说得好像十分清楚,但问题的答案却没人知道。